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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 炮灰小太後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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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  炮灰小太後28

將一匣子金瓜子分下去後,冬雪借機強調了那幾個被拉去慎刑司的人是因為私下議論主子,妄揣聖意,並且其心不在長寧宮,背後另有主子,所以才送去慎刑以示懲戒。

以上幾條, 無論哪一條都是死罪,手握鳳印的暨柔可以直接杖斃,甚至行刑前還能命令所有宮人前來觀看,但她卻送去了慎刑司。

只要挺過了慎刑司的刑罰,犯錯的宮人便能留下一條命,這在宮人們看來便是主子心軟對犯錯的宮人留了情。

見他們面色緩和,沒那麽緊張了,冬雪很滿意。

娘娘就是聰明,這下看以後誰還敢隨意胡來沒有規矩。

又過了幾日,待宮裏宮外的流言漸漸平息,暨柔不再待在長寧宮,每日都會出去轉轉。

逛來逛去,還是當屬禦花園的景色最美.

一年四季,不論是什麽時候去,禦花園的景色總是別有一番風味。

如今正值八月,幾棵碩大的桂花樹已經開了花,金色的小花一簇一簇的,濃郁的花香襲人。

清澈的湖泊上有一座今年新建的木橋,這是老皇帝在世時為新寵妃建的,甚至還命名為鵲橋。

鵲橋建成,的確很美,紅色的外觀,奇巧的設計,上面刻著精美的花紋圖案,還有宮燈點綴,尤其是到了夜晚,點上燭火,橋體和宮燈倒映在水面上,煞是好看。

晚上的鵲橋好看,白天的鵲橋也別有一種精致感,只是——

暨柔正想上橋看看風景,遠遠一望便發現上面已經站著個人。

背對著她,暨柔看不清臉,但是看身形和衣著就知道是個男子。

“那是誰?”暨柔問道,她只覺得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是誰。

冬雪看了一會兒後猛地想起來,“娘娘,那是姚家大公子。”

“姚越方?”她一說,暨柔就想起來人名。

冬雪點頭,“是的。”

看了眼橋上的人,冬雪皺了皺眉低聲詢問道:“娘娘,我們要離開嗎?”

“離開?為何要離開?”暨柔不解:“這禦花園又不是他的。”

冬雪原本想說姚大公子畢竟是外人,通常後宮主子見了都會避嫌離開,以免引起非議。

何況這人還是姚家的人,主子三番兩次攪和了他們的好事,萬一他給自家主子擺臉色呢?

但是冬雪轉念一想,又想到自家主子就連陛下的臉色都不看,怎麽會怕一個臣子的臉色呢?

在暨柔和冬雪說話時,橋上佇立的姚越方似有所感,轉身看向了暨柔這邊,眼中似有驚訝。

他徐徐走來,在距離暨柔恰當的距離後躬身:“微臣見過太後娘娘。”

暨柔嗯了聲算是回應,接著問道:“姚大人,你怎會在此?”

姚越方:“回娘娘,微臣剛從禦書房出來,想著正事一時入了神,回神過來便發現走岔了路,見這邊風景獨美便轉了轉,沒想到遇見了娘娘。”

聞言暨柔輕笑一聲:“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姚大人是特意在此處等候本宮呢。”

畢竟禦書房距離禦花園可是不近,路上若是真的走錯了這個點也必會遇上宮人,問上兩句便能出宮。

姚越方一楞,眼中隱隱有錯愕,隨即很快低頭:“若是叨擾了娘娘,微臣這便離去。”

暨柔沒有說話,睨了他一眼,神色淡淡,對於他離不離開並不在意。

姚越方沒有得到回應,下意識擡眸,視線對上她淡漠出塵的臉龐,心微沈。

事情似乎和他預想中背道而馳。

暨柔眸光微動,從遠處的風景中抽出視線,見姚越方依舊保持著方才的姿態,眉眼挑了挑疑問:“姚大人怎得還不走?”

一身藍色衣袍的姚越方體型清瘦,氣質翩翩,面容如玉,遠遠一看便是一副佳公子的模樣。

可是暨柔清楚,此人絕不是表面上看著的那麽無害溫潤,能被姚家寄予厚望,在京城中出了名的文采斐然,能力卓越,不出意外,將來便能成為祁燁的心腹大臣,最後官拜一品,被世人稱為姚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再次因她直白的話語弄得心梗,姚越方臉上時常掛著的笑容的淡去。

“在離開之前,微臣想向娘娘討教一個問題。”

向她討教問題?

暨柔怪異地看了他一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也沒有明白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過卻是讓她更加篤信這個人絕不是偶然出現在此處,極有可能就是在等她出現。

註意到她探究的目光,姚越方微微頷首,朝她笑了笑。

暨柔揮了揮手,身邊的宮人退到一旁,算是回避。

“說吧。”宮人退後,她看著姚越方淡淡道。

姚越方望著眼前距離自已不遠,身形清瘦,容貌秀美的女子。

盡管身上的裝束簡單沈穩,可依然看得出她是個年紀不大的女子。

若是他記得不錯的話,這位被外人調侃為小太後的女子僅有十八歲,比自已還小上兩歲,同自已的妹妹一般大小。

見他不說話,看向自已的目光令她不適,暨柔峨眉輕蹙正要開口,就聽到他問:“娘娘似乎很厭惡微臣?”

說完他又加了句:“換句話說,是厭惡姚家?”

“厭惡?”暨柔聞言,面色古怪。

她看著姚越方來了興趣:“此話怎講?”

姚越方:“上次在禦書房前遇見娘娘,娘娘在得知微臣是姚家人時態度明顯冷了下來,之後......明知陳太妃是我母親的親妹妹,是姚家的人卻依舊撕破了臉,因此微臣才鬥膽猜測娘娘應當是不喜姚家。”

身為一個臣子,察言觀色是一種本能,若說暨柔見到他時陌生和平淡,那麽在得知他是姚家人後便明顯態度冷淡下來了,這是讓姚越方一直感到疑惑不解的地方。

那日回去後他也讓人查了這位太後,的確同自已毫無交集,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姚大人是承認了之前陳太妃對本宮做的那些事是受了你們姚家的指示?”暨柔對他的長篇解釋毫無興趣,一出口便是直擊重點。

姚越方錯愕,沒想到她的關註點是在這裏。

暨柔垂了垂眸,語氣摻著冷意:“姚大人不說話本宮就當是默認了。”

“看來果真如此啊,你們姚家真是手眼通天,不僅想要在前朝謀得一席之地,成為朝中第一人,聖上面前的紅人,也想在後宮只手遮天,又是克扣本宮膳食又是帶人逼迫本宮應下選秀之事的........”

想到姚家的野心,暨柔冷笑:“要本宮說,這皇宮內外幹脆由你們姚家做主的了——”

“娘娘慎言!”話剛說完,就被姚越方打斷了。

他的語氣有些急促,就連一成不變的臉色都有些裂開,說完他再次躬身肅然:“微臣及姚家絕無此意!姚家對陛下的忠護之心天地可鑒!”

姚越方怎麽也沒有想到暨柔竟然會說出如此膽大包天的話,若是被有心人聽了去,指不定會傳成什麽樣子。

為君者向來多疑,若是被聖上知道了,難保不會對他們姚家生出嫌隙......

想到這,姚越方目光一暗。

暨柔欣賞著他誠惶誠恐的臉色,絲毫不給他面子:“天地可不可鑒本宮不知道,但是本宮倒是沒有鑒出來,這樁樁件件可是實打實的存在,何況姚大人方才也說了,陳太妃是你們姚家的人,不是嗎?”

姚越方第一次後悔自已嘴快說了那句話,畢竟他也沒有想到暨柔會這樣聯想。

在宮中生存之人向來是仔細斟酌多次後再說話做事,即便是真有齟齬,也會考慮到家族在京城中的地位和各家之間的關系牽扯。

陳太妃說此女難對付,尤其是她背後還站著聖上,姚越方原先並未放在心上,可是如今卻覺得他那個愚蠢的姨母說的或許是對的。

他深吸一口氣,覆而說道:“娘娘誤會了,陳太妃雖是微臣的親姨母,但她進宮多年,同姚家的關系不甚親近。”

說著他神色一頓,接著有些痛心道:“微臣方才那樣說也不過是想到姨母此番去了皇陵,今後恐怕難再相見,無論如何她也是臣的親姨母,臣終究是將她視為親人才如此說的,若是惹了娘娘不悅,還望娘娘見諒,臣甘願受罰。”

“可是陳太妃去皇陵不是你們姚家向聖上提議的嗎?難不成現在後悔了?”暨柔眨了眨眼睛疑惑道。

姚越方呼吸一滯,“臣並無此意,姚家也並無此意。”

暨柔更奇怪了,“那你們到底是什麽意思?”

一邊說沒有後悔的意思,一邊又在這兒跟她打感情牌,說得好像他親生姨母之所以去皇陵是她造成的一樣?

可是分明不就是他們姚家嫌丟人,覺得陳太妃是一顆沒有用的棋子想要扔棄所以才‘大義滅親’的嗎?

既然是他們自已開的口,現在這姚越方在自已面前裝什麽?

男人都這樣嗎?

這麽愛裝?

尚在禦書房處理朝政的祁燁眼皮狂跳,突然打了個噴嚏,嚇得李茂才渾身一激靈,要去請太醫。

祁燁擺了擺手,示意稍安勿躁。

姚越方頓時有些頭疼,意識到暨柔並不是尋常女子那般好糊弄,他心裏斟酌著措辭,準備開口說時,暨柔擺了擺手一臉不耐煩。

“罷了,不想說便不說吧,本宮也不是很想知道。”

話到嘴邊硬生生吞下去的姚越方:.........

第一次感到如此憋屈。

暨柔不知他心中所想,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在意。

看著他欲言又止發黑的臉色,她覺得更有趣了,看了眼遠處的湖面視線又落回他的身上,好整以暇道:“既然你覺得惹了本宮不悅甘願受罰,那便自已去找陛下領罰吧,免得本宮罰重了,明日又有人說本宮是禍國妖妃,心腸歹毒咯!”

說者無心,聽者有心,姚越方以為她是在內涵自已,無奈只能說:“那都是有心人的謠言,娘娘不必放在心上。”

“當真?”暨柔多看了他兩眼,“本宮還以為是你們姚家讓人散播的呢,畢竟本宮得罪最多的可是你們姚家,對嗎?姚大人?”

“臣——”

姚越方剛開口,暨柔就打斷了他:“行了,你不必再說什麽臣並無此意,娘娘誤會了之類的話,本宮並不想聽。”

這個人說來說去嘴裏就那麽幾句話,暨柔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

這回姚越方是真的憋屈,只因為宮外京城裏關於暨柔的那些謠言並不是他們姚家的手筆,因為陳太妃的事情他以及姚家已經觸怒了陛下,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們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再生事。

甚至因為陳太妃這步棋,前前後後沒幹過一件成功事,這讓京城不少世家暗地裏取笑他們姚家為了往上爬是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本就心裏窩火,結果沒過幾天京城內外的流言四起,所有人都默認是他們姚家幹的,就連眼前的當事者也如此認為,可實際上並非如此!

姚越方有心解釋,卻不知從何解釋,他看著暨柔不耐的神色,對流言背後之人越發惱火,心裏下定決心回去勢必要將那賊子中找出來。

敢如此構陷他們姚家.......姚越方目光倏地變得兇狠。

暨柔一瞬間察覺到他身上氣息的變化,還不等她仔細探究,眼前的男子又恢覆了一如既往的溫潤模樣。

“娘娘如此行事,不擔心身在朝中的暨大人嗎?”他如是道。

“你在.........威脅本宮?”暨柔清亮的眸子微瞇,看向他的視線變得冰涼。

“臣並無——”姚越方語氣一頓,接著話鋒一轉:“臣只是好奇罷了,娘娘看上去恣意慣了,似乎並不知其中利害。”

他的眼睛是時下流行的瑞鳳眼,眼尾狹長,微微有些上揚,明明是雙有攻擊性的眼睛,卻因為他時常眉目含笑而變得平易近人。

然而此刻看向暨柔時目光中的冷意卻不加掩飾,那絲笑意也消散地無影無蹤,仿佛一瞬間偽裝褪去,這才是他原本的模樣。

他是真的好奇,她坐在太後這個位子上,如此行事說話,真的不怕得罪人影響自已家族的前程嗎?

要知道,他們暨家,如今在朝中的地位因為暨父的入獄而一落千丈,結果自已的女兒卻是宮中太後,甚至手持鳳印。

這在別人眼中無異於是眼中釘,令人心有不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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